在路上




又是一路奔驰,又是一路颠簸,
前几天乌姬预告:
“ 今天的路段将是最长也最艰辛。 ”

大伙唯恐避之,一幅正襟危坐,
像要迎接场赛事般认真模样,
车子一驶出白湖,赛事开始,
路边一块板,题 “ Happy Journey ”。

不到半小时吧,车子停下来,
路上好大一块冰,是冰,非雪。

司机大哥下车测探前路,
寻找可行之道,
但见他匆匆跑下,匆匆复回,
与乌姬交头接耳,
问她情况如何,
一脸老神在在:“ 不知道。 ”
司机也不多说,重新发动引擎,
慢慢开向路旁泥路,心想是绕道而行,
黑泥路上行驶不一会儿,
车子毫无预警的竟开上了冰路!

冰块结在一整片斜坡上,
车子溜溜滑行,车速极慢,
我不自禁紧张起来,
一个不小心就会连人带车飞落坡下,
其实也才那几秒,感觉像似一光年,
只见车子摇摇摆摆中,就越过这块冰雪地。

同伴似乎并不享受路上时光,
我见他们脸上总是泛着一丝不耐,
在蒙古,上路的确一点也不舒服,
每天等待你的是无垠的大地,
无有尽头的远方,还有颠颠簸簸的路况。






每当司机停下让大家下车解放,
是我最沉溺时刻。 

有时迎接你是一座高原,
举目观望,
云的影子在广袤上点描,
深青、淡黄、土红、天蓝,
偶尔一两黑羊点缀其中,
一种纯粹,无有参杂,大地的原色。

有时要越过一条河,
车子踽踽划过河水,
河岸边有人低头喝水。

有时是一疋平原,
我总看不见路的尽头是什么,
养马母女问骑不骑马?我摇摇手 
面对这片广大虚无,我想我是感动了。

天总在下雨,灰沉阴冷中,
我哆嗦着身子看大峡谷,
萧瑟寒风中走上火山口,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不想要什么。

终于,你也倦了,终于也想停靠了,
然后一座小城镇伫在眼下,
我们安歇 ,等待明天的另一场远方。

蒙古之旅离我已是遥远,
半数记忆不复清明,
回想,最为记得,最为思念的,
竟是那段在路上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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