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后面,故意跟大队脱离,
这个地方的名字总叫不好。
“ Pedong Kelan,Pedong Kelan,Pedong Kelan。。。”
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依是忘记。
一开始是懵懂心态跟随教会义工团,
来到雅加达这个贫穷的村庄探访,
印象中最后一次参与义工团,
是好几年前的吉隆坡冼都贫民窟。
雅加达是个正在崛起的巨人,
巨人光鲜亮丽的面容下,粉盖几颗暗疮。
Pedong Kelan 的入口在一条浑浊小河旁,
车子歪歪斜斜的驶入,
河对岸,一间新颖超级市场。
义工二字感觉生疏,
我不是义工,
也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义工。
义工不是抒发自我良好感觉的行径,
更不该是排遣本身空虚无处度的去处,
所以从不敢自称义工。
耶稣说 “ 你们要爱人如己,这就成全了律法。”
探访开始,
一群 “ 义工 ” 浩浩荡荡往人家家里闯,
闪光灯此起彼落,
“ 咔嚓!咔嚓! ” 响彻云霄。
居民似乎习惯被当成展览品般,应对自然,
我却莫名其妙的忸怩起来。
我想,我没有资格批评什么。
放缓脚步,有意无意的脱离大队。
篱笆后,
三个男孩开怀的蹲在地上分享一包食物,
好快乐的笑声,嘻嘻哈哈闪避我,
包在报纸里的面条一眨眼被吃光。
餐馆里没有人,
冷冷的菜肴躺在玻璃柜的碟子里,
这里有生意吗?
卖小吃的男人腼腆的看着我,
也许他知道我只是过客,
我的确是过客,一会儿就走,
坐冷气大房车。
抬头,教会义工团的弟兄姐妹在前方说着什么。
“ 这些孩子没梦想,
唯一心愿是长大后在村庄里摆挡口,
像爸妈一样。”
“ 环宇希望计划实行后,
他们现在的志愿是成为像义工团里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样。”
爱是唯一的理由。
我说 “ Mari, Ambil Gambar!”
女孩害羞得把整个脸都盖上,
呵,周围的人都乐了,
女孩向我展示她的宠物,一只蜥蜴,
好像饲养小狗般把绳子套在蜥蜴颈项,
蜥蜴不停挣扎,似乎它并不属于眷养。
男孩们则抓了一大堆螳螂,
向我们耍宝似的炫耀,
来自城市的一些弟兄姐妹被虫虫吓得弹开数尺。
螳螂之后,蝗虫也跟着来了,
一刹那,昆虫人间,
也许,这是他们向我们表达友好的礼物。
村子外头,
婆婆和孙女对着一汪浊河遥望。
她和她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大人的眼睛和小孩的眼睛是两个世界。
而我看见了什么?
孩子爱喧哗爱胡闹,
我没有一丝恼怒,
大家都爱天使,不是吗?
耶稣说:“ 凡到我这里来的,都要像孩子。”
男孩女孩环绕着我,
要我为他们拍照,
每每看见自己的容貌化成影像出现屏幕,
总要惊叹连连,
原来能够拍照是幸福。
我说 “ Adik Mari! Kamu yang ambil gambar untuk kita! ”
说完把相机放在他手里,
惊喜眼神藏也藏不住的,
他战战兢兢的按下按钮,
“ 咔嚓!” 我俩化成影像,
Adik,原谅 Abang 忘了你的名。
我不能再做孩子。
过客终究要离去,
回到舒服干净的旅馆享用午餐。
懵懂的一次探访,却触动内心空隙,
我下个月就要展开有生以来最久的一次出走,
我的阿爸,我的上帝,
这一次,祢又要对我说什么?
我曾埋怨祢没有给我什么,
其实呀,祢给了我一双手,
一双可以写下他人故事的手,
那么这次的远行,请用我的手,
写下生命里颤动我的句子,
这次,我不愿再为了自己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