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30, 2014

Kathmandu Church of Christ




星期日,主日崇拜。

还没来之前,
已经通过网络联系了素未蒙面的教区领袖,
我搭车到某地与他会合,
过后乘上他的摩哆到这里。

难得有机会和弟兄姐妹见面,
难得可以一起唱诗赞美,
却没有想象中开心与感动。

也许他们太忙了,
也许他们太多事情要专注,
也许他们的英文不好造成了隔阂,
也许是我太空闲了,
也许,我们实在是太陌生了。

主日崇拜结束,跟他们道别,
一个人回家路上,我大大舒了口气。



Saturday, December 27, 2014

Sole




加德满都八天,不觉沉闷,
甚至还有许多事未完成之感觉。

今天的印度大使馆人潮汹涌,
重遇韩国女子,她明天就出发前往印度,
等待其间,下了好大一场雨,
这雨下了几天,就今天特凶狠,
终于呈交表格与申请费,
下午 5:30 领取护照与签证,
六个月的签证不批准,只给了我三个月,
但我想我应该也没能耐呆在印度三个月。


。。。。。。。。。。。。。。。。。。。


怪胎。

有时平易近人,热情奔放,
有时冷酷无情,拒人千里,
热心待人非关情绪高昂,
冷漠以待也不是因为心情不佳,
纯粹天性使然(胡扯)。

莫名其妙的孤独游走,
又莫名其妙的遇见某某某而结伴同行,
生命如旅,有时遇见谁,有时又离开谁。


。。。。。。。。。。。。。。。。。。。


跟拉斯相处我才惊觉莫非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抛开原本捆绑我的工作,社会,信仰,
各种加诸于身上的 “ 印记 ”,
我不再有所顾虑,畅所欲言,
我是因此而自由了吗?

这旅,好象冥冥中被什么牵引,
又被什么阻拦着,
像是一根遭两边使命拉锯的木头,
向左向右,向右向左,
不停的拉合,却又永远锯不断。


。。。。。。。。。。。。。。。。。。。


等了好几个小时,
终于拿到签证,很开心。

经历过中亚的签证大考验,
印度签证的申请过程简直是天堂,
后天就要离开住了那么多天的加德满都,
我会不舍得吗?还是迫不及待想逃离?


。。。。。。。。。。。。。。。。。。。


跟拉斯相处有时尽兴,有时厌恶,
当我把 “ 旧我 ” 丢掉后,
我们可以掏心的诉说内心真正的想法和理念,
毫无掩饰,亦不美化,
难能可贵的是没有千方百计要改变对方的念头,
我们包容对方跟自己相异的概念,
允许彼此拥有自己的灵魂,
我想,某些程度而言,我是珍惜这友情的。

当然有时侯也实在受不了他,
开口闭口都是那个日本女子,
自诩为大情圣,肤浅的看待东方女性,
但除此之外,他其实是个(白痴)好人,
一个比较另类的美国人,
一如我这个另类的马来西亚(华)人,
剩下几天,我们的结伴就要结束,
我决定不要和他一起去印度,
也许我始终是个悲观的人,
对于维持友情不擅长,
所以才选择把短暂当成一种美好的书写措辞。



Tuesday, December 23, 2014

Nepalese menu




第一眼看到菜单时,
我有点讶异它那么少页,
才一张纸。

隔壁餐馆多了几页,
但也就多那么两三页,
食物的选择来来去去,
不是 Dal Bhat 就是 Momo,
不是Lashi 就是 Chow Min。






第一口吃下去,
惊叹,天,也太好吃!

我在大马都不吃 Dal,
可是尼泊尔的豆(Dal)饭(Bhat),
好吃得过分,
结果我后来餐餐都吃 Dal Bhat,
要省钱就吃斋的,偶而败家就吃鸡肉,
家家风味各异,家家厨艺精湛,
也许有点夸张,
可是随便踏入一家店面或路摊,
都没叫我失望过。

平时不爱羊肉,
可这里的羊肉饺子(Momo)让我破戒,
还有融合尼泊尔风味的西式早点,
还有香脆的煎饼,( 名字忘了 ),
还有 Lashi,还有香滑的奶茶,还有。。。。

没有了。






如果说,
我在这里天天盼望的事情就是吃饭的时间快点到,
胜过爬山和参观古迹,
你会不会说我神经病?(笑)

如此简单食谱,
选择不多,只专注做好一样菜,
他们慢慢的切马铃薯,
慢慢淘米,再起火,
煮一餐饭平均花去一小时,
我却觉得这是对食物最尊重的煮法。

多美好的事情,可惜我们都忘了,
以为选择多,变化多,
煮得快才是幸福。

回来大马后,
每次在餐馆拿起一大本厚沉沉的菜单,
看到眼花缭乱的设计,
点杯饮料要翻好几面,尔后只点了一杯咖啡,
我不禁怀念起那些个简单,无奢求,
只求专心吃一口白米饭,
喝一碗热豆汤的魔幻时光。



Friday, December 19, 2014

Those were the day




一大早,雨不停,
6 点左右起了身,
要前往印度大使馆申请签证。

跟拉斯一起吃早餐 (照例高谈阔论),
这家伙似乎中了 “ 亚洲毒 ”,
每一样亚洲事物,或思想行为,
或风景文化,都会令他惊叹(晕),
在他心中,我俨然成了亚洲通,
一会儿问我老子,一会儿问我儒家,
问我印度,问东南亚,问回教,问道教,
我有时候答不出,
随便找个答案唬烂,他照收不误。

听了我描述亚洲美景,
他很认真的看住我:

“ 我要卖掉我的车子,拿完存款,
  然后在亚洲狠狠的走它一年。” (白眼)

到了大使馆,认识了韩国女子美善,
她之前已经在印度呆了六个月,
现在又来尼泊尔延长签证以便逗留更久,
天!干嘛那么多人要去印度?(包括我)

申请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才不过早上 10 点,我就离开大使馆,
拜五拿签证,那么我还必须留在加德满都 4 天。

去了杜巴广场发呆,真的是发呆,
脑袋空空如也,但也不觉无聊,
只是实在想不到事情可做,这里还蛮有趣,
坐着看人也够我消磨一整天。

半夜,房间停电(时常),
无法入睡,和拉斯继续混谈。

他孜孜不倦的分享喜欢上的日本女子,
看见他那么勇敢去爱,甚至要定居亚洲,
我也不知道该嫉妒还是好笑。

今晚谈到佛教,
他喜欢佛教的思想与教导,
认为可以靠自己修炼成佛是很棒的事,
不象基督教凡事都以神为中心,
其实享受这种对话,彼此接纳彼此的批评,
允许对方拥有自己的观点和意见,
我们公开坦诚,却不把个人因素带进话题里,
跟他分享基督,他不接受但也不抗拒,
一个东方宗教情怀的西方人,
和一个相信基督的亚洲人,
两人都觉得这很好玩。

若干日子以後,
回想起总共发呆了 10 天的这座城市,
像做了场梦。

Saturday, December 13, 2014

Lazlor




后来整理照片的时候,
才发现和他在拉萨机场已经不期而遇了。

搭同一班机,机上那么少人,
我们全然不觉对方的存在,
一直到 Check Out,
我要找人共车前往 Thamel,这才发现彼此,
为了省钱,两人决定住在同一间房,
彼此约法互不干扰。

他其实是匈牙利人,现在成了美国公民,
也许住在美国太久了吧,已经没有欧洲的痕迹,
可是又矛盾的不喜欢美国文化,
一直在欧洲与美国的身份地位之间徘徊,
有点像我吧,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马来西亚人还是(华)人。

他真如典型的美国人,
爱高谈阔论,喜批评,
对亚洲充满天真( 或无知? )的憧憬,
他有欧洲人的深度( 只是偶尔 ),
也有美国人自嘲的冷幽默,
这让我还可以接受他,
无法忍耐典型的美国人,他们太舌噪,太自我。

他名叫 Las,是个欧洲名,问我中文怎么念?
我说拉屎,继而狂笑,
知道我狂笑的原因后,猛对我翻白眼。

跟这家伙也算投缘,谈国家,谈文化,谈宗教,
多数时候他比较多话,很吱喳,
才来两天,就爱上一个日本女子,
回来后不断兴奋的分享她有多美,多特别,
要跟她约会,到我猛翻白眼。

每次旅行都没想过要伴,
在尼泊尔 26 天,硬是跟这家伙相处了 20 天。



Tuesday, December 9, 2014

Mess




其实出发前我根本不确定尼泊尔是否需要签证,
胆粗粗就上机了,
上网当然可以找到答案,可是我没有,
直到海关处收了我 40 美金,
落地签证,30 天,盖章,
正式进入这个山之国度,
我的心才真正踏实起来。

该说我是傻子还是疯子?

拥挤杂乱的马路,
垃圾与鲜花交融,
乞丐与神明凝望,
空气里弥漫一股混合咖哩和檀香的味道。

加德满都,人潮满满的首都。

到底是一个民族构成国家的样貌,
还是一个国家促成一种民族的诞生?

是尼泊尔民族天性的乱形成加德满都的样子,
抑或加德满都的环境造成乱七八糟的尼泊尔人?

这永远没有答案,好比鸡生蛋,蛋生鸡。

相传世界由梵天所造,
而梵天乃经由毗湿奴的肚脐所生出来,
那么到底是梵天创造了世界,
还是生出他的毗湿奴创造了世界?

乱,可见一班。

我反而在这股乱糟糟中适得其所,
也许我的血液里亦有 “ 乱 ” 的元素在内吧。

来到尼迫尔无法思考,
每天的乱,冲击思路,
我无法按部就班,分门别类,
相比起来,中国实在无聊得紧,
无聊得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在中国的日子,
日记写了一页又一页,
好借此打发时间,
在加德满都,
思绪和触目所及总是来不及输入,
已经切换成下一道风景了。

Sunday, December 7, 2014

Top of the World




淡季,没有太多人来尼泊尔旅行。
除了我,只有几个中国人和一个尼泊尔人。

空荡荡的机舱,机长说 free seat,
我随便选了一个最舒适的位子睡下,
第一次搭机可以乱坐,
刚要睡下养神,
空中小姐的声音就从播音器传出来:

“ 各位乘客,我们正在飞越珠穆郎玛峰,
  您可以透过右边的机窗观望。”

左边乘客疯狂的跑过飞机另一头争相观看,
感恩机上乘客稀少,
不然甭想能静静欣赏这世界之巅。

这辈子没想过要征服珠峰,有自知之明,
透过小小机窗凝望,已觉心满意足,
看过雪山,珠峰依然叫人为之倾倒,
她长得那么高,
一枝独秀的立在云端上,傲视群雄,
周围只有团团白云点缀,
那么高,也只有白云可以衬托吧,
骤眼看过去好象白茫茫大海中,
孤独漂流的一座孤岛。

飞机很快越过珠峰,
迎来前方另一座山脉,安纳普尔山脉.
与珠峰的绝世孤立相比,
她显得安详和亲切多了,
但见山下点点村庄,亩亩梯田,
我即将抵达这次的行脚地,加德满都。

Thursday, December 4, 2014

大佬




每次唱完歌,你都会拍我肩膀,说唱得好,
我像一滩烂泥的时候,你要我去做领袖,
你把华文组 retrip 交给我,说尽情搞,
我要流浪,你说: “ 做自己,看了世界回来告诉我。”

迟钝如我没有发现你的身体越来越差,
今年你渐渐少出门了,
我还怪你少作运动,难怪身体不好,
你找我花时间,我耍脾气拒绝,
K 说我在对你撒野,我否认,
回想,其实是的,你是我唯一敢耍赖的对象,
只有你了解我情绪波动背后的原因,
只有你包容我所有任性。

我在想,你是上帝派来纵容我的。

我一直记得你离开前的那个星期天,
天空阴暗暗,雨一直下,下午轮到我照顾你,
开车半途,他们来电说你入院了,
叫我转去医院,我和 K 会合后一起出发。

平时我和她好多话的,
那天车上俩人一路沉默,深怕说错什么。

急救室门口一见 C,
就忍不住彼此相抱,眼泪狂流,
怎么哭了?不可以哭,你还没走,
上帝不会让你走的,可是为什么眼泪一直流?

大家都来了,差不多整个华文组都来了,
聚在门口祷告,
哦,上帝,除了祈祷又可以做什么?
医生让我们轮流进去看你,
你很辛苦,身体撑起又掉落,这是你吗?
昨天你还跟我聊天说笑,
现在卻戴着氧气筒,
失去意识的在尽力呼吸最后每一口气。

大佬,来看你了,
大佬,对不起,我错了,不该一直惹你气,
大佬,你为什么安静?
我还有很多话没说,你走了谁辅导我?

你的爸爸,那么老了,
他抱起你的额头亲吻,
你的妈妈在旁边衰弱的抚摸你瘦骨嶙峋的手,
再也看不下去这画面,跑出去医院门口,
那天呆到半夜一点,回家后也没有睡过。

半夜三點,K 打來在電話裡大哭,
說害怕你走,我迷迷糊糊的安慰幾句,
第二天上班途中,A 来电,说你走了。

你走了,这次真的走了,没有骗我。

我在公司开会,面对客户和同事,
似乎事不关己般的冷静,反正已成事实。

午餐时间终于独处,P 打來。

“ 星,还好吗?。。。”

才开口就彻底崩溃,对着电话泣不成声,
忘了那天怎么度过的。

只记得你走后,
持续几个星期的雨季忽然停止了,
阳光普照,天空蔚蓝,连走后都要如此阳光?
都不许我们掉一滴泪?

生命中有你是我这生最美的祝福,
华文组有你是我们的荣幸。

大佬,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容我为你唱最后一首歌,你最愛这首,
“ 主我跟你走,往普天下走,死荫幽谷静静跟你走。。。”

大佬,安心走吧,我知道天父不愿你再受苦,
你放心,我们会照顾你的家人,
我们会把华文组搞好,你相信我,
大佬,我不哭,答应你,我这次会长大。

你还听到我吗?你知道我在写你吗?
是否收到我的思念?
我满腔的遗憾和愧疚,
你还会不会像从前般原谅我?
我知道你在天上一定一如往常,
快乐的唱歌跳舞,像个牧人看守我们,我知道。

大佬,感谢你,我爱你,
愿安息,直到那日我们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