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 Malaysia - 觴雅思敏




片子开头,
以为会是马来歌,
竟是许冠杰的《 天才白痴梦 》。

戏里人人说着熟悉的腔调,
马来话,淡米尔话,福建话,
还有参杂 “ 啦 ”、“ 咩 ”、“ 吗 ” 的英文。

马来少女在路边买金城武的翻版带,
她和贩卖翻版带的华裔男生在此相遇相爱。
过程平平淡淡,
约会时不尽围绕在甜死人的情话,
两人谈男孩的成绩,
明明比她好就是进不了大学,
一致觉得马来人懒惰,华人太狡猾,
女孩还偷偷告诉他爱吃叉烧。

男孩的朋友知道他们拍拖,
劝他不要跟马来人拍拖,
不然要割 “ 小鸟 ”,
女孩父母倒是不反对,
但也没有赞许,
只是暗示她将来可能面对的后果,
这对可爱的马来夫妻在没有人的家里,
跳起艳舞。

当年在戏院观看雅斯敏的《 Sepet 》后,
那感动情怀,至今清晰,
虽然它注定逃不过电检局的利刀。

《 Sepet 》带我回到从前和马来好友,
相约踩脚车上学的炎热中午,
唤起我曾经眷恋过的一个马来女孩,
我依然记得她名字。
一部没有刻意美化和模仿,
大家做回自己的马来西亚电影。

今早得知雅斯敏因为高血压去世的消息,
享年51岁。

那天天气灰灰,
雨一直不肯下,
心像被揪着,
为一个不认识却熟悉和亲切的人哀痛。

我们的新首相说了一个美丽口号 Satu Malaysia,
终究那也只是个美丽口号,
雅斯敏,一早已经做到 Satu Malaysia。

什么叫一个马来西亚?
全部人的文化一样?语言一样?价值观一样?

看过她的一个访问:

“ 你不需要明白一個华人才能接納他,你不需要了解一个马来人才能接受他。 ”

“ 种族融合不是华人变成马来人,我唔钟意嘅!” 

是的,她会广东话,
她说出很多大马人的感受。

我很难说清自己是否爱国,
太多失望,渐渐麻痹了曾经的感性和情操。
当然,我无法否定对她的感情,
是这样的这片土地才会孕育出这样的一个我。
就算走了那么多地方,离开那么多时日,
转个身,回个头,这里依然是归属。

没有起点就没有终点,
没有起点的人是可悲的。

我不喜欢只会批评埋怨,
不愿意去发掘和保护身边美好的人。
朋友告诉我她要赶快去看雅斯敏的电影,
因为怕以后翻版不再出,
大家争相上网留言,
浏览她以前的广告,
情景一如上个月 MJ 逝世的画面。

然而我知道,
大家也会选择善忘,
渐渐回到日常的生活里,
忘记了谁谁谁曾经的存在,
人类是学不会珍惜的。

从此的农历新年和开斋节,
还有没有那让人鼻头一酸,
感动久久的国油广告?
以后的以后,
还会有人拍出一部默默团结大家的电影么?

我不知道,
只是想说谢谢你,雅斯敏,
让我们拥有生命里美好,温暖、珍贵的礼物。
让我们认识了这片土地的美丽与哀愁。



Comments

  1. 昨晚寫部落格的時候,《哀與樂》的第三段原本想寫寫雅絲敏。結果因為太晚了才放棄。沒想到今天在這里看到你寫。

    剛剛想寫,卻發現自己打開的網頁一直在眼前空白。擠不出一絲字眼,找不到任何角度。該怎么寫?寫什么?突然,腦子就這樣不靈光了起來……但是,若不寫,卻又似乎心里有些不平衡。只好來這里寫。(算不算‘踩場’?哈。)

    Sepet,Gubra,Mukhsin。一出接一出,我總是在想看與放棄之間,和她的電影一而再地擦身而過。只隱約記得,似乎看過Sepet的零零落落的片段。也隱約知道,那些突破種族樊籬的愛的故事。然而不曉得為什么,就是終究都放棄觀賞。
    也許,心底深處隱隱排斥著一些刻意。

    種族關系是我們國家的殤。是我們不愿碰觸不愿深入,繼而漸行漸遠的課題。

    她的電影,為何不能簡單地詮釋為愛的故事?就好像其他電影里頭常常有的,地位懸殊、貧富懸殊的感情與沖突?

    把她的電影,牽扯到一個馬來西亞。對我而言,太沉重。或許,我不曾仔細看過她的電影,根本沒資格評論些什么……

    然而,說到這片國土,還是讓我開心不起來。這是個美麗的國家,有美麗的大自然,有許多可愛的平民百姓(注:只限于平民百姓。)。我對她,卻沒有太多的依戀。十二年的華校生,幾乎年年捐款。小學開始拿著募捐卡回家要爸爸媽媽幫忙,中學自己拿著募捐卡到茨廠街去一個一個路人詢問。在獨中念書,就徹底放棄本土深造的可能。這樣的環境造就的,是個感覺被邊緣化的孤兒。怨過,卻總是在最后麻木掉自己。

    工作以后,才開始真正和馬來人、印度人相處。遲至那時候才發現,苛求我們的,是那些官僚、是那些小拿破侖。雖然那并沒有完全改變我的想法,然而我還是看到了一些美好。或者,內心深處還是會悲哀的認為,那些都是很表面的美好。矛盾的心理。

    或許,談起雅絲敏,我只想記得那些簡單的美好。而不想因為這些美好,聯想到現實的荒謬與骯臟。


    1:30am

    ReplyDelete
  2. 她的电影其实真的是简单在说爱情而已。从不说教。也不沉重

    沉重的其实是观影人如我。因为,我们发现一些事情其实就在身边,只是我们选择看不到而已。

    没有读过独中,从来不知道你们的心酸。谢谢你的分享让我了解独中原来不是我想像。我的家乡,小地方成长岁月总是拥有其他种族在身边的,我们一起上学、玩耍、吃饭。。。

    但是来到吉隆坡以后,我才发现什么叫种族。来到吉隆坡多年,我才发现我已经没有一个异族朋友了。

    ReplyDelete
  3. 以前上课时,华文课是多出来的。但大家都彼此尊重。我们上华文课,马来人上回教课,印度人倒是没想过他们去那里。。。上完后,大家又一起用马来文上历史、科学。。。虽然我总是昏昏欲睡。。。

    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上独中?认识的独中朋友都好像跟这个社会国家脱节似的,马来文和英文超烂(你是例外)。来到这个大都会,看过太多事故后,也许我现在明白了。

    只能说,我是幸运的一个人。可以在一个没有华文教育背景的地方完成华文课程。

    ReplyDelete
  4. 真可悲。原來獨中生在你眼中是這樣的?我是例外?你怎么知道?(不爽中。。。要挑戰你。。。哈哈哈)不過,我承認,不同教育背景調教出來的,多少都會造就你我今天的個性。

    在某些獨中要用英語教課而鬧得飛飛騰騰的時候,我總是說:誰說全華語教學的獨中生的英語國語就一定很爛?誰說全華語教學的獨中生就無法再英語系國家深造?自傲又自卑。其實認知到,這些誰說的人,都只在少數。。。。自己問完了都會覺得理虧。然而,我從來不曾后悔(還很自豪。。。哈哈)自己是獨中生。

    那,你知道華人讀國中又給我什么感覺嗎?為什么他們不要選華語課?為什么他們的歷史課的內容和我們的不一樣?。。。。你是例外啦,中文那么厲害。哈,怎么變成獨中與國中生之間的辯論了?哈哈。

    從前別人問我,澳洲的薪水高環境好,為什么還要回來?我想以后我可以回答:除了對家人最深的眷戀,回來,讓我看清許多事情。這幾年經歷的事情、看過的事情、認識的朋友,我想那不會是單單‘薪水高環境好’能替代的。也許,留在澳洲的我會看到別的國家的自由、好福利、好制度,過著簡單而快樂的日子(嗯。。。當然也少不了工作上的煩惱事)。但是,回到自己的國土,反而多了許多撞擊。一種很切身的身心的撞擊。心靈來說也許會憤懣、憂傷、不滿。但矛盾的是,卻也是飽足的。你明白我說什么嗎?

    要說,還有太多。只是,太也沉重了。雅絲敏(言歸正傳吧)的電影最感人的,應該是愛與包容吧?我想。如此年紀就離開,一定還有許多故事她想說而未曾說出來吧?遺憾,原是這般。

    ReplyDelete
  5. 绝没有对独中生怀偏见,只是刚好认识的独中生朋友,华文都只是普通水准,相反我身边的华文高手全是国中生,这才造成我对独中生的普遍印象。。。嘿嘿,幸好你这个高手替独中生平反了。

    老实说,喜欢读你的文字,不懂是否你我的文字有时候有种类似的地方。。。说不上是那里。但是我的文字批判性重,使命感似乎很大酱(真是顶不顺自己);你的感怀性重,充满小细节的精致情怀,没有那么沉重。

    最近写的东西很沉重,朋友问我是不是有事。。。呃,其实自认是一个快乐开怀的啦啦,只是我快乐时都不会想要写字(都玩到爽了那里还想到要写东西,哈)只有不爽和不快乐时才想到要写字,所以给人悲天悯人的感觉了。。。妈呀。。。

    去!我才不做愤青!

    最近,想通了一些东西。想跟你分享,但是不知从何开始。。。关于出走的。。。下次吧。:-)

    PS。我看只有我们两个神经病才会连留言也酱长气。。。

    ReplyDelete
  6. 好啦。不管獨中生還是國中生,都一樣是人啊。。。(這句太敷衍了。。。)。‘高手’?哎喲,拜托。我會害羞。。。哈哈哈。其實只是因為我很喜歡中文。我曾經還想要讀念中文系,但現實考量下還是放棄了。只是這些喜好是永遠放棄不了的。

    老實說,我也覺得你我的文字有些相似的地方。從佳禮開始就覺得了。也許是感覺吧?或者是想法?不知道。呵呵。
    在這里,你的文章似乎都很沉重。好像有許多想不通的事情似的。(明明就是憤青還講不要做憤青。。。。哈哈。)
    而我,比較注重‘感覺’。感覺到了,寫什么都很快。感覺不在,對著電腦半個小時都擠不出一點文字。
    好像理性與感性在天平兩端。在我,感性超越理性。在你,理性超越感性。呵……很奇怪的形容。

    不過說真的,快樂的時候誰會想要寫啊?哈哈。我快樂的時候那些形容詞都不懂跑到哪里去了。一定得要坐下來,好好冷靜一下才能寫,而且寫得不多。因為總是想著,我總不能常常都寫那么憂郁的東西啊,所以快樂也得要寫一些。

    想通了什么?你啊,總是說要分享,然后就不了了之。要不然就是等我快忘記的時候突然提起。呵呵。不過,我習慣了。等不懂何時的下次吧。呵呵。

    p/s: 拜托。。。神經病的不要算我一份。哈哈。

    ReplyDelete

Post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