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家

晴美和我已经在街上徘徊了半个小时，
犹豫着该不该搭最后一班出沟的车，
九寨沟不允许过夜，太阳偏西，

再不出沟就来不及了。

我想起沟口那位女掌柜的话，
说什么站在路中央自会有人来问要不要留宿，

可现在似乎没人搭理，

若说光明正大上前询问也不太妥当吧？

旅行时刻，总要面临这些挣扎关卡，

一边是自小灌输之道德束约，

不该犯规循规蹈矩诸如此类；

另一边为了省下一天门票感觉冒险之快感而沾沾自喜。

正当彷徨，一个大叔冷不防冒现背后。

“ 跟我来。 ”

吓了咱一跳，妈呀，也太戏剧化了吧。

房间隐藏在屋子里色彩斑斓的墙壁后，

推开一扇扇浓厚藏味的墙，
就是一处安恬所在，

房里简陋二床，衬以一浑黄灯光，

领路的藏族大妈见我与晴美同房，

不似姐弟，不似情侣，也不多问，
悄悄阖上房门，又变回了墙壁。

两个人煞有兴趣的在房里聊天，

容易紧张的我现在才渐渐放松，
而晴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在乎过似的。

她哼起一首歌，

旋律很熟悉，是蔡淳佳 《 陪我看日出 》。

“ 这歌有华语版呢！ ”

“ 咦？ 真的？ ”

晴美起哄叫唱。

“ 雨下了走好路  ~  这句话我记住  ~  风再大吹不走嘱咐  ~  ”

“ 好玩的说，歌词说什么？ ”

“ 就说有个人陪伴一起看日出，一起走过一段路途之类的。 ”

“ 日文叫 《 泪光闪闪的约定 》，不懂意思是否一样？ ”

“ 是吧。 ”

那天晚餐很丰富，而且超好吃，
走了那么久，我第一次加了两碗半的饭，
也许因为有人陪伴在则，

影响了胃口也不定。

“ 你真是个大胃王。 ”

晴美瞪大眼睛看我。

这家人都是藏族，世代务农。

“ 政府不让收留客人，说环保，收入就少了嘛！没事，他不让，我自有方法。 ”

刚才的大叔抽着烟陪我们喝酒，

同桌还有另一家重庆人。

“ 马来人干嘛汉语说得那么溜呀？ ”

重庆小妹不解的看着我。

“ 我不是马来人，是马来西亚华人啦！ ”

我嚷嚷，一边忙着为晴美翻译。

气氛浓烈，大家喝了一杯一杯的酒，
大吵大闹的充斥着整个厨房，
那晚的月亮听说很圆，

可是我后来醉倒了都没看见。

“ 明天要不要一起看日出？ ”

回到房间晴美问说。

“ 唔。。。好啊。。。看。。。 ”

我醉醺醺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