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的約定

也许是最后一次，

和你们游走这山头。

有时，莫名奇妙知道一个地方，
然后这地方就一直占据心里的角落，
不断提醒自己，有天要去到那里。

是怎么知道茅草山？

那漫山遍野的茅草，

长满山头，一枝枝迎风摇曳，

风吹来，抖动枝上毛茸茸的黄花瓣。

不知何时，

茅草山成了神秘美丽的所在。

每年生日都随兴，

今年心血来潮，
找了 A、M、老妹、KS夫妇和 J，

陪我爬山。

就这几个，
该庆幸生命简单，

或可悲当中清冷。

手电筒微小的光照着黑漆漆地面，

我们缓缓走在崎岖弯弯的山道上，
山脚看不到茅草，要到了山顶才有，

沿途一片黑暗，影子让人倍显孤寂。

多久没有如此摸黑上路了？

印象中读书时期曾经跟一班好友，
提着灯笼游走宿舍后山，

那时我是如此相信友情不会变质。

天已微亮，游人陆陆续续涌现，

走走停停，终是出了森林，
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遮蔽视野的岩石，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宽广的茅草丛。

呵，那片茅草丛，

神秘又美丽的茅草丛，

淡淡的黄色，温柔的在风中摇摆，

阳光下，如歌唱，如轻舞；

大伙发呆有之，闲聊有之，
瘫睡一旁有之，不停走动有之。

茅草是种轻贱的植物，容易生长，
随便一个山头扎下了根就开满山头，

侵略性很强的东西，
那么不受欢迎，

最后的栖身之所只有人迹稀少的山野。

顶端还不是顶端，

前方还有两个顶端，
丢下众人，我沿着小路，

独自前往那两个不太顶的顶端。

KS 随后跟来，两人攀到一块大石上，

偷得片时安静，望着天空胡扯，
已经很久没有跟 KS 这样花时间，

最后一次是多久以前？
他刚领养贝比，正式成为父母，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常有。

当他们为我送上生日蛋糕时，

还是惊喜了，以为只是陪我上山，
天气不好，期待的日出没露面，
无所谓，已经得到最想要的礼物，

伴我这一趟，心足矣。

终是看到漫山茅草，

终是攀上山巅，终是这样过了生日，

却发现那片神秘美丽的茅草山已经不是目的地。

也许就像读书时期，

以为不会变质却各分东西的朋友般，
这段记忆，最后也真会成为记忆。

那么就珍惜此一时刻，
让这段路途，成为茅草般的约定，坚强，坚信。